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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无难事,只怕心不专,七十另二行,行行出状元。
清朝咸丰年间,胶州城出了个高手回春的神医,不单惊动了胶州湾,还惊动了首都,惊动了皇宫。这神医姓匡,名懋忠,字砚农。是个囊过萤、映过雪的念书童子。
见乡里邻舍不少贫民患病,缺医少药,疾苦不堪,他便转业学了医。白日,他跟李时珍学样,攀悬崖,挂峭壁,尝草根,采草药,吃尽了千般苦。夜间,他把一口大缸灌满净水,放在院里,映着天上水中两轮明月光,读《本草钢目》读到公鸡啼鸣,不怕口渴嗓子乾。他边学边行医看病,边行医看病边学,几年韶光,便医术大进,成了道传路颂的活仙人,百病一把抓。耳听一片歌颂声,他并没由由然忘乎以是,而是忧心忡忡,常为碰上疑难病症,一筹莫展,不能帮病家扫除疾苦而不安。他传闻首都是藏龙卧虎之地,高超医家甚多,便起了寻师探友之念,想多学点治病救人的真才干。
刚好他哥匡懋敕在北京一所私塾教书,他便不远千里,披星戴月地投奔了去。刚落脚,还没来得及外出寻师探友,商议医术。恰逢他哥教的一个念书童子的妈妈,得了个昏睡病,不知吃,不知喝,懒得梳,懒得洗,整天背着铺炕,一味贪睡。请过三个大夫,求过三个神婆,不单没见强,那病反而越治越极重了。病急乱投医,那祖传闻匡老师从山东来了个兄弟懂医道,就登门把他请了去。
他只望了望病人的气色,号了号脉,啥也没问,就抓起毛笔,刷刷开出个药方。只一付药,就把那麻缠了人半年的昏睡病,扯着丝头给抽走了。你道那念书童子的妈妈是谁?原本是个常常收支皇宫的巧手女成衣。她病好之后,吃得红润润,穿得光显鲜,细梳洗,巧妆扮,象风摆柳似地飘进了皇宫,舌头尖上抹蜜,出口就把匡神医夸了个神乎其神。
无巧不成书,正逢上咸丰帝痛爱的懿贵妃(就是其后统治咱中国半个世纪的慈禧太后),得了个疑难病症,卧床不起。头一位太医进鹿茸,二一位太医进七叶老山参,三一位太医进灵丹,四一位太医进仙药,痛惜都差池症,把懿贵妃医患病体恹恹,一天重似一天。咸丰是个企图享乐的甩手天子,眼瞅着个如花似玉,代他理政的好协助用不上,急得团团转,抓耳挠腮,痛骂太医无能,净是些混皇俸的吃货。恰在这时,进来个贴身宦官向他献周到,说是从山东胶州民间来了个匡神医,善治疑难病症,如扁鹊更生,妙手回春,何不叫进给贵妃娘娘诊诊玉体。咸丰虽不大信,照旧颔首应允了。
匡懋忠应召进宫,提出了两项哀求,一是要隔着珠帘,望望贵妃娘娘的气色,一是要隔着珠帘,亲手给贵妃娘娘号号脉。咸丰帝闻奏心头不悦,略微揣测了揣测,才例外吐口承诺了。嘴上没说内心话,好你个胆大包天的走方郎中,你若果有真才干,治好朕爱妃的病,算你福大命大造化大。若没真才干,治欠好朕爱妃的病,算你流年倒霉,朕定把你这胆敢欺君的奴隶,喝令绑出午门,开刀问斩。
匡懋忠隔着珠帘望了望懿贵妃的气色,伸出三指号了号脉,微微一笑,说:“贵妃娘娘得的不是病,是喜,不治自愈。吃点安胎保胎药,就万安了。”
不久,懿贵妃公然生下一子,就是穆宗,也叫同治,慈安和慈禧两太后垂帘听政时,抱坐在龙廷宝座上的谁人小天子,就是他。
匡懋忠因医道神奇,获得咸丰帝的欣赏,赏给他一个五品文职官衔。其后,他不忘初志,在京寻师探友,学到不少秘方验方,便上书苦苦辞去官职,又回到了民间,行医散药,治病救人,给乡里乡亲免了不少灾,造了不少福,匡神医的名声如雷贯耳,越传越响,越传越远。